投票小程序 (原标题:“我凭着一丝意识硬撑着,步行走完了最后三公里……”每天都会遇到毒蛇、曾有同事摔断了脊椎!杭州地质工作者讲述难忘的野外经历) 11月22日12时,根据普洱市失联人员搜救联合指挥部通报,中国地质调查局昆明自然资源综合调查中心4名工作人员,经全力搜救,已全部找到,均无生命体征。 今天中午,正在陪女儿在医院诊治的浙江省地质调查院工程师肖华,在手机上看到这条消息,心情很沉重。 “我能体会到他们在生命最后时刻的所感所想……” “那次弹尽粮绝! 我凭着一丝意识走完最后三公里” 38岁的肖华,从事野外勘察工作8年。他说,他和同事们去的最多的地方金华、丽水,在全省爬遍了至少上百座山。至于全国去过哪些地方、爬过哪些山,肖华说太多了,实在数不过来记不起来。 唯一能记住的,是那些崇山峻岭的一次次遇险、救助和自救。 “这样的经历,你们平常走在城市和马路上,根本无法体会和想象的。” 2013年十一月份,肖华和同事来到甘肃省陇南市武都区,考察一座海拔3000多米的山。 “那里下午两点多钟,山里就看不到阳光了。我得早上六点多爬起床,带上两个馒头一包榨菜三瓶水。为什么不多带干粮?我随身要带放大镜、地质锤、罗盘地质三件宝。还有GPS定位设备,它的误差不会超过十米范围。还有对讲机,通信范围4000米左右,但最怕山体阻隔。还有掌机,相当于一台小型电脑,但比手机要笨重。这些加起来,将近10斤重。还有,我回来还要背矿石标本,你可以想象背负着石头,长时间跋山涉水,那是怎样的艰难。” “在下午三点太阳落山前,就要结束工作,赶紧趁天色亮能见度高迅速下山。所以,工作起来节奏很紧张,可不是你们想象的可以游山玩水。在山上的时候,我肚子饿了,抓起两个馒头吃,没想到已被冻硬了,硬邦邦得和石头一样,牙齿根本咬不动。时间一到,我赶紧下山,几乎是跑路。如果天黑前下不了山,会有危险:跌伤、冻死都有可能。” “有的坡角倾斜达60多度,在实际当中很有视觉冲击:就像是悬崖。我手撸着野草,只能一公分一公分往下移。两个多小时,才下了两百多米。天色完全暗了下来,估摸了一下,我爬越的垂直高度总计1700米,相当于近二十座杭州的宝石山叠加起来的高度。到了山脚下,人又累又饿,已经虚脱了,意识快要崩溃。距离停车地方还有三公里远,借着月光,我凭着一丝意识,硬撑着走了回去……终于活下来了。” 曾有两个战友摔断了脊椎 平均每一天都能碰到一条毒蛇 “我以前的单位,是在甘肃的一家地质部门。单位里曾有两个小伙子,外出考察时,摔断了脊椎,一个小伙一辈子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,还有一个现在康复中。” 防不胜防的,还有暗布在丛林的野猪夹。 一旦被夹住了,一个人根本掰不开,需要两个人用工具合力打开。有个同事,曾在武义的牛头山,被野猪夹夹到了。那时他幸亏穿了一双厚实的登山鞋,脚才侥幸没被扎伤。他一个人没办法掰开野猪夹,只好一瘸一拐,脚夹着野猪夹自救下了山。 “在金华和丽水考察,我们平均每天都能碰到一条蛇,这太寻常。那里的牛头山、马头山、猫头山都被我们踩遍了。一天我正在溪边走,有一条蛇从我脚板上爬过去,迅速窜到河里。那速度非常快,让人猝不及防。我知道,那是一条乌梢蛇。” 和蛇打交道多了,我们熟悉每种蛇的特性:比如乌梢蛇速度快、竹叶青有毒但反应慢。还有五步蛇,攻击性极强,头部会大幅度旋转。 “我们野外考察的地方,风光秀美、但人迹罕至,充满未知的风险。世外桃源,也是最危险的地方。” 没有路,得自己造路。 “为了达到一个勘察点,我手持砍刀砍了一个多小时,才砍出20多米的路来,刀都砍钝了。” 在崇山峻岭的很多时候,一桩不经意的小事,都可能耗尽人的心力。 值得一提的是,这么多年来,多的是有惊无险,野外考察的伤亡还是很少发生。 “浙江省地质部门的安全防护保障工作,做的还是很到位。爬山的时候,我一个人孤独了,常哼起一首歌,‘是那山谷的风,吹动了我们的红旗,是那狂暴的雨,洗刷了我们的帐篷。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,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。背起了我们的行装,攀上了层层的山峰……’ 这首歌,叫《勘探队员之歌》,我们地质部门年终大会都会一起唱。” 橙柿互动了解到,新中国成立以来,在地质战线牺牲的一线野外工作者,数量已经难以统计清楚。 高原、高山、戈壁、原始森林等无人区,都有过他们的影子。 有的历史已经远去,有的还在我们身边发生。 1958年9月25日,杨拯陆烈士在新疆中蒙边界的三塘湖盆地率队进行石油地质勘探时,遇寒流袭击,壮烈牺牲。 人们找到她的遗体时,发现她俯卧在一道冰封雪盖的斜坡上,两臂前伸,十指深深地插在泥土里。在她的怀里,揣着一张新绘的地质图,上面有她新涂上去的识别地质情况的可靠颜色。那一年,她才22岁。 杨拯陆同志是著名爱国将领杨虎城将军的女儿,牺牲时是新疆石油局地质调查处106地质勘探队队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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